六月,申市进入了漫长的梅雨季。
那些人照旧歌舞升平,无人再去提起的事,悄无声息地就淡了。
再听到温倪的名字,还是在闻玉口中。她说泰远资本新人培训会上,她没有看到温倪。但她们该是同批入职的。
陈纾音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沉默下来。
她很少再去参加那圈人的聚会。只有一次,她外采结束,刚从办公楼出来,看到马路对面,江衡在冲她招手。
“陈妹妹!这里!”
手上夹了根没来得及点的烟,他嬉皮笑脸,“大忙人啊,这都多久没见到你了?”
陈纾音说最近是有些忙。
江衡说:“吃过了吗?二哥也在这呢,进去坐坐?”
人都到了门口,再推辞就矫情了。陈纾音笑笑,说“也行”。
江衡看着粗线条,实际很懂揣摩人心。这些日子,他大概也看出陈纾音和沈东庭关系紧张。
两人一前一后往里走,他说老沈那些事儿,过去就过去了,你跟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他这人不坏,就是玩起来没什么分寸。
这群人里,江衡待她最是真诚,但也不妨碍这群公子哥,能共情的都是和自己相同阶层的人。
陈纾音笑笑没说话。
江衡推门进去,“二哥,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他嗓门挺大,甚至有些太大了。
这段时间,陈纾音工作太忙,谢明玦刚好也在收尾一个收购案,日夜颠倒。同住一个屋檐下,碰面的机会却不多。
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在包厢里见到陈耀正。
他拎着酒杯站在谢明玦边上,座位上的男人浅浅笑着,神色倒也还客气。对话被进门声打断,满包厢的人齐齐看过来。
还是那几张相熟面孔。
谢明玦挑眉,目光越过陈耀正,有几分意外地落在她身上:“你们在哪碰上的?”
陈纾音说就在酒店门口。
“过来坐。”他说。
谢明玦身边两个空位。
有一个动了筷子,明显是江衡的。另一侧的位置还空着。
没能忽略掉陈耀正脸上的尴尬。陈纾音踱步过去,还没开口,他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给她腾出空档。
陈纾音说了声“谢谢爸”,拉开椅子坐了。
谢明玦把面前一盅清汤燕菜移给她,“尝尝?给江衡提点意见。”
陈纾音愣了愣,有些想起来了,“我上回住院,你订的餐是这家的?”
张嫂没来之前,谢明玦给她订过餐,陈纾音本想拒绝,但他笑说:“朋友新开的酒店,替他尝尝,要是不好吃,回头我说他。”
谢明玦嗯了声。
“什么时候住的院?”陈耀正插话。
陈纾音没回头,平淡说“很早以前了”。
谢明玦轻扯嘴角:“陈董工作太忙,女儿住院这种小事,不用放心上。”
这句话说得不轻不重。陈耀正多八面玲珑,一下听出话里的锋芒。他背后一凛,默了默,没再出声。
倒是江衡“哦”了一声,“我说二哥那时候给谁送餐呢,原来是陈妹妹啊。”
陈纾音笑说这儿离电台近,早知道是你开的,该带同事来敲你竹杠的。
说归说,谁都知道她脸皮薄。只有谢明玦轻轻笑了声,捉了她一截手腕捏在手里,“喜欢吃,我让他中午天天给你送。”
低冷的声音近乎温柔。
陈纾音下意识看了他一眼,好像有好几天没见了。谢明玦凌晨回来,下午才醒,生物钟乱成一锅粥,后来索性睡在了酒店。
一样出尘、挺隽的脸,在一片热闹噪杂里,眉眼轻抬,浑不在意的口吻:喜欢吃,让他天天给你送。
陈纾音不得不承认,这些日子,哪怕他从未明确界定过他们的关系,在伴侣这件事上,他确实无可挑剔。
酒桌上聊得热络。
沈东庭坐在靠门那一侧,周桐坐她旁边。似乎经过上次一事,两人奇迹般修复了关系。连出门聚会都开始出双入对。
许靳父亲已经接到调令,最近局势紧张,把人从港城又调回北京,用他的话说,许家一门,山高皇帝远的日子算是到头了。
贵胄子弟们插科打诨,一时间似乎人人忘了,陈耀正还端着酒杯站在一边。
今晚他恰好在隔壁有饭局,听说谢明玦他们在这,过来打声招呼。
横竖这杯酒也敬不出去了。
他放落酒杯,说今天不得空,改天再请他到家里来。话说得体面,谢明玦浅浅应:“好说。”
走前,陈耀正看一眼两人交握的手,“纾音,跟我出来下。”
包厢外,两人相对而立。
几个月了。从陈纾音拿下栏目开始,她跟了谢家老二的消息就传得沸沸扬扬。陈耀正对整件事表现得过分平静,连让邱秘书打一个电话问问都不曾。
“他对你挺上心。”陈耀正说。
陈纾音只看着他,不说话。
陈耀正负手而立,“这么久了,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带回来吃顿饭。”
像极父亲对女儿的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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