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至诚觉得这时候离开不免有些尴尬。原以为赵一荻会穿着睡衣跑出来,去喊张学良。然而,接下来的发展让王至诚误判了。
赵一荻走了出来,穿着讲究,优雅而端庄,仿佛这深夜的独院里,所有的寂寞与神秘都被她的出现一扫而空。
“想喝点儿红酒、牛奶还是茶?”赵一荻向前近了一步,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茶来时喝足了,酒在小青楼喝过了,牛奶我不大喜欢。”王至诚看着她一双清澈的眼睛,心中暗想,如果张学良误会这一幕,恐怕一切都没戏了。他心里一紧,便决定告辞。“我还是告辞吧。”
“先生。”赵一荻叫住了他,语气中透着不舍,“汉卿也盼着东北大学能开设书画科,我也希望能当您的学生。”
王至诚心中一动,想收她为徒,但男女授业总有不便,便推荐了一些女书画家:“冯文凤、厉国香、吕碧城、庄闲、谈月色……她们的书画堪称闺中女杰。我们身边就有一位林徽因,她的诗书画和建筑……”
“她们多是柔弱女子,缺乏男子的阳刚之气。”赵一荻微微一笑,透露出几分心思。“所以,我希望先生能帮汉卿和我。”
赵一荻走到桌前,将床头柜上的《聊斋》拾起,目光中闪烁着几分期待。
王至诚赞叹道:“您不仅擅长书画,文学也颇有造诣。”
赵一荻轻声说道,“一个独院白天少人来,夜晚更加寂寥,自然会关心奇异荒怪的故事与小说。谁知看多了,有时最怕孤独……”
王至诚觉得赵一荻误会了他的来意,便解释:“小时候我们在这里玩过,几乎每天都走的路,却迷了,而且是三个人,想起来就让人后背发凉。”
“多坐一会儿,多喝茶压压惊。”赵一荻温柔地给王至诚沏茶。
赵一荻陪王至诚喝过一杯香茶,开始讲述身边发生的故事:“大帅府以北,有一栋建筑,经过大帅府去西北不远处的沈阳皇宫,即今天的东三省博物馆。你会注意到它的存在……”
“什么地方?”王至诚放下茶杯,眉头微皱。
“是一座饱经沧桑历史的荒宅。”赵一荻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几分神秘,“院子里荒草丛生,墙皮脱落,窗户在风中摇摆,正常人谁敢住这样的地方?但你错了,这个看起来诡异的建筑,曾经气派非常!”
“除了博物馆成为陪都的精神象征,应该就是我说的这栋老楼了。”
王至诚想起爷爷曾提到过,北洋主政时期,盛京库藏的珍宝被运往京师大内。冯玉祥将军“北京政变”后,盛京皇宫则被奉天省政府接管。
赵一荻继续说道:“1907年,盛京将军改为东三省总督,东三省总督府就从这栋大楼开始,先后有三任总督在此办公,主持整个东北的‘大局’。”
王至诚问道:“那时候东北发生了什么?”
赵一荻回答:“徐世昌以民政部尚书的身份来到盛京,开展一系列的新政,令沈阳焕然一新,连马路、电灯、军警都出现了。”她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激动,“而锡良总督一上任后,提出了解决东三省诸多问题的方案,然而清朝的败坏使得他难以施展拳脚,最终不得不托病请求离职……”
王至诚突然打断了赵一荻的话:“锡良的离职似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赵一荻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惋惜,“锡良得罪了许多人,卧床六年始终拒绝治疗,最终在一个厨师误饮了毒茶后去世。”
王至诚突然感觉到这栋建筑背后似乎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他试图调整自己的情绪,但心中波动难平。“这位总督的死因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是啊,传说徐世昌临摹的《兰亭序》留在陪都,而锡良的冤魂在这里游荡。”赵一荻轻声叹道,“有人来此寻找,发现了锡良的冤魂,以为他在找《兰亭序》。这个消息迅速传播,十几年来再没有人愿意靠近这个地方了。”
“陪都有《兰亭序》?”王至诚不禁皱了眉头,以为她在胡言乱语。
“可盗匪不相信啊!”赵一荻长叹一声,“孙殿英东陵盗墓的事情让《兰亭序》葬于东陵的谣传不攻自破,世间流传着《兰亭序》可能藏在博物馆或陪都这栋大楼,甚至有人传言,张氏父子把《兰亭序》的真迹带进了大帅府。因而这些地方又多了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光顾。”
“这无稽之谈!”王至诚不以为然,“东陵大盗绝对没有盗走《兰亭序》,真迹不在昭陵或乾陵,而是流于民间。”
赵一荻问道:“可若真如此,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摹本?”
王至诚不由得试探性地说道:“传闻大帅遇难之前曾去过北京故宫博物馆借阅王羲之的墨宝,后来博物馆再无《兰亭序》真迹。他的书法也一定练过。”
“这,你可以亲自问汉卿。”赵一荻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连老帅都惯着、怕着呢。”王至诚想起张学良的威严,心中暗自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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