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卷着碎雪掠过京城屋檐时,贺府门前的石狮子终于褪去了最后的威严。三日前还车水马龙的朱漆大门,此刻歪斜地挂在门框上,鎏金门钉被百姓敲得坑坑洼洼,露出底下斑驳的朽木。卫蓁蓁站在坤宁宫的望楼之上,望着远处扬起的尘烟,凤冠上的东珠随着呼吸轻轻晃动——那个盘踞朝堂二十年,让卫家如芒在背的庞然大物,终于要彻底崩塌了。
“娘娘,刑部已查抄贺府三进院落。”女官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光是地窖里的黄金,就装了整整八十辆马车!”话音未落,校场方向传来震天的欢呼声。卫蓁蓁转身望去,只见萧沅骑着高头大马,银甲在雪光中泛着冷冽的光,身后跟着的士兵高举着缴获的贺家军旗,旗面上狰狞的兽纹被撕成碎片。
御书房内,容珩剧烈的咳嗽声混着墨香传来。他苍白的手指捏着贺家通敌的密信,信纸边缘被指甲掐出深深的褶皱:“贺太师勾结北狄,妄图里应外合......”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急促的喘息,“若不是萧将军截获情报......”他抬眼望向窗外,恰好对上卫蓁蓁的目光,眼底翻涌的惊怒渐渐化作温柔。
午时三刻,贺府正厅。贺太师被铁链锁在往日接受朝拜的鎏金座椅上,蟒袍沾满泥泞,脸上还留着昨夜被侍卫殴打的淤青。当萧沅将寒光闪闪的长剑抵在他咽喉时,这位昔日权倾朝野的老贼终于崩溃:“陛下饶命!老臣......老臣只是一时糊涂!”
“糊涂?”容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龙袍下摆扫过满地狼藉的古玩,“你克扣军饷导致十万将士冻死边疆,强占民女致三百人家破人亡,这也是糊涂?”他挥了挥手,侍卫立刻拖出十几个瑟瑟发抖的官员,“还有这些依附你的蛀虫,一并押入天牢!”
消息如惊雷般炸响京城。街头巷尾,百姓们将贺府的罪状编成歌谣传唱;被贺家欺压多年的商户们举着火把,将写有“贺”字的匾额付之一炬。卫府门前,卫老丞相老泪纵横,拉着卫蓁蓁的手哽咽道:“当年贺家设计陷害你兄长,如今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贺府覆灭后的第七日,卫蓁蓁在御花园设宴。曾经堆满贺家贡品的石桌上,如今只摆着几碟简单的糕点。萧沅褪去铠甲,一身藏青劲装更显英气,他默默将温热的梅子酒推到卫蓁蓁面前,耳尖泛红:“听说娘娘喜欢酸甜口味......”
容珩倚着朱红廊柱,苍白的脸色在灯笼映照下多了几分血色。他取出一卷新批的奏折:“朕已下旨,将贺家的田产全部分给流民。”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卫蓁蓁鬓边的玉簪上,“往后,不会再有人敢动你分毫。”
夜风掠过湖面,吹皱一池寒冰。卫蓁蓁望着眼前两人,忽然发现少了贺府这个阴影,那些被压抑的情愫竟如破土的春笋般疯长。萧沅看她时炽热而直接的眼神,容珩藏在咳嗽声后的温柔关怀,都在寂静的夜里变得格外清晰。
“其实......”卫蓁蓁刚开口,就被远处传来的更鼓声打断。萧沅和容珩几乎同时起身,一个伸手护住她的肩膀,一个挡在她身前。待看清是巡夜的侍卫后,三人才尴尬地笑了笑,气氛却愈发微妙。
此后的日子里,这种若有若无的暧昧在三人之间蔓延。萧沅会在练兵之余,悄悄送来她爱吃的糖炒栗子;容珩则会在批改奏折时,特意留出她感兴趣的新政条款,等着她来讨论。而卫蓁蓁在享受这份被珍视的同时,内心的纠结也日益加深。
元宵节那晚,京城张灯结彩。卫蓁蓁登上城楼,望着满城烟火,突然被一左一右两个身影护住。萧沅身上的松香混着容珩龙涎香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心跳加速。“小心风大。”萧沅将披风裹紧她的肩膀,“这盏兔子灯,送给娘娘。”容珩则举起一盏莲花灯,烛光映得他眼底波光流转:“愿来年,一切顺遂。”
看着手中的花灯,卫蓁蓁终于明白,贺府的覆灭不仅扫清了朝堂的阴霾,也让她看清了自己的内心。她对萧沅的倾慕,对容珩的眷恋,早已在岁月的磨砺中根深蒂固。可越是清晰地意识到这份感情的重量,她就越难抉择——一个是能为她驰骋沙场的将军,一个是愿与她共担江山的帝王,她又该如何割舍?
春雪消融时,贺府的废墟上长出了嫩绿的新芽。卫蓁蓁站在宫墙之上,望着远处忙碌重建的百姓,萧沅和容珩的身影一左一右出现在视野里。她握紧腰间的玉佩,突然觉得或许不必急于一时。前路漫漫,只要他们三人并肩,无论是儿女情长,还是家国天下,终会寻得属于他们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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