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烹饪学院的烘焙教室在午后弥漫着黄油与糖霜的甜香,三玖将最后一批马卡龙从烤箱中取出,瓷白的烤盘上,粉紫色的小圆饼整齐排列,表面的糖霜勾勒出细碎的白梅纹样。她摘下隔热手套,指尖蹭到围裙上的面粉,发间的白梅发饰在暖光灯下闪着微光。
"三玖,这批马卡龙的裙边简直完美!"同班的佐藤学妹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可以教教我怎么控制温度吗?我每次烤出来都像饼干。"三玖刚要开口,教室后门突然传来轻咳声。
站在门框阴影里的男生抱着几本料理书,卡其色风衣下摆沾着些许面粉,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中野同学,打扰一下。"他的目光落在三玖围裙上的白梅刺绣,"我是隔壁西餐班的松本,刚才看你做的樱花可丽饼,技法很特别。"
三玖有些局促地绞着围裙角,点了点头:"谢谢。"她记得这个松本学长,在学院的料理比赛上拿过金奖,据说毕业后要去米其林餐厅实习。
"是这样的,"松本推了推眼镜,从笔记本里抽出张便签,"我正在整理一本关于和洋料理融合的食谱,想请教你几个关于樱花食材处理的问题。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他递过来的便签上,钢笔字写得清秀工整,末尾画着小小的樱花图案。
三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白梅发饰扫过身后的料理台。她想起丁子轩说过的话,遇到陌生人搭讪要礼貌拒绝,可对方温和的眼神让她难以开口。正当她不知所措时,一只戴着火焰图案隔热手套的手突然伸过来,抢走了那张便签。
"哟,松本学长这是在钓学妹啊?"二乃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红色指甲捏着便签纸晃了晃,"我们家三玖可没兴趣陪你研究食谱。"她刚结束分子料理课,围裙上还沾着蓝色的食用色素,像泼墨的火焰。
松本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推眼镜的手指微微收紧:"中野二乃同学,我只是学术交流。"
"学术交流需要私下要联系方式?"二乃挑眉,将便签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我们三玖的联系方式啊,只有一个人有资格拿。"她故意拖长尾音,朝教室门口努了努嘴。
三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脏猛地一跳。丁子轩穿着深蓝色的医学院校服,背着黑色双肩包,站在走廊的光影里,战国色手绳在腕间轻轻晃动。他显然已经站了很久,手里还提着给她买的草莓牛奶,瓶身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指缝滴落。
"子轩!"三玖慌忙解下围裙,白梅发饰随着跑动微微歪斜。丁子轩迎上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半秒,然后若无其事地接过她的书包:"今天的解剖课提前结束了,过来接你。"他的声音很平静,但三玖敏锐地察觉到,他捏着草莓牛奶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
松本跟在后面,脸上恢复了温和的笑容:"这位是中野同学的朋友?"
"未婚夫。"丁子轩的回答简洁明了,手腕翻转,战国色手绳划过一道弧线,"中野三玖的未婚夫,丁子轩。"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镜片后的目光掠过松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松本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他僵硬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打扰了。"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二乃在一旁吹了声口哨:"喂,医学生,你刚才那眼神,跟要把人解剖了似的。"她拍了拍丁子轩的肩膀,"不过本大厨喜欢!比那些扭扭捏捏的家伙痛快多了。"
丁子轩没说话,只是将草莓牛奶塞进三玖手里,温度刚好是她喜欢的温热。三玖捧着牛奶瓶,看着丁子轩微微紧绷的侧脸,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子轩,刚才那个学长只是想问食谱......"
"我知道。"丁子轩打断她,语气依旧平静,但三玖看到他耳尖泛起了淡淡的红色,"走吧,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丁子轩始终没怎么说话。三玖偷偷看了他好几眼,他要么望着车窗外,要么低头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漫无目的地滑动。直到走进公寓楼的电梯,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三玖终于忍不住了。
"子轩,你是不是生气了?"她拽了拽丁子轩的袖子,声音软软的。
丁子轩低头看她,眼神有些复杂:"没有。"
"你骗人!"三玖鼓起腮帮,"你刚才都不怎么说话,而且耳朵红了!"
丁子轩被她戳穿,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耳朵:"电梯里热。"
三玖"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我跟他没什么的,我心里只有你呀。"
丁子轩的身体瞬间僵硬,耳尖的红色迅速蔓延到脸颊。他低头看着三玖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映着他的样子,还有一丝狡黠的笑意。刚才那点莫名的酸涩感,瞬间烟消云散了。
"我知道。"丁子轩伸手,轻轻揉了揉三玖的头发,白梅发饰被揉得歪到一边,"只是......看到别人跟你搭讪,有点不舒服。"他难得地露出了一点别扭的表情,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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