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赵大勇、刘锐、李成刚、张云峰,一个个抬起头,一声声发自肺腑的“娘”,如同最沉重的誓言,撞击在沈秀兰的心头,也回荡在这破旧的筒子楼里。
沈秀兰彻底呆住了。她看着眼前这八个跪在自己面前、额头沾灰、眼神如铁的年轻战士,听着那一声声沉甸甸的“娘”,巨大的冲击让她忘记了哭泣,只剩下茫然和一种从未感受过的、沉甸甸的暖流,在心口最痛的地方缓缓化开。
陈胜看着老人茫然中带着一丝光亮的脸,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娘,是天威临走前,亲口托付给我们的。”
他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带着一种庄严的承诺:“天威说,他是家里的独苗,怕……怕他走了,老沈家断了香火。他求我……将来,等我有了孩子,挑一个……过继到沈家门下,姓沈!给老沈家……延续香火!叫您一声奶奶!叫天威一声爹!”
轰——!
沈秀兰的身体猛地一震!她那双早已被泪水泡得红肿的眼睛,瞬间睁大到了极致!枯瘦的手死死捂住了嘴,才没有让那声惊骇的呜咽冲出来。
过继……延续香火……叫天威爹……叫自己奶奶?!儿子……儿子连这个都想到了?他……他走的时候,心里该有多痛,多放不下这个家啊!
巨大的悲痛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楚再次汹涌而来,但这一次,悲痛之中,似乎又注入了一丝微弱却无比真实的……希望?
她看着陈胜,看着眼前这八个额头沾灰、眼神坚定的“儿子”,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有汹涌的泪水再次决堤。
陈胜没有再多说,他再次深深叩首:“娘,这是天威的心愿,也是我对天威的承诺!只要我陈胜还有一口气在,只要我还有后,这事,我必办到!您……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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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苏省,姑苏市郊,周家村。
江南水乡的冬日,湿冷入骨。蜿蜒的河道结了薄冰,古老的石桥沉默地矗立着。白墙黛瓦的村落里,一处普通的农家小院,此刻却笼罩在巨大的悲痛之中。
周海涛的父母——周建国和李桂芳,一对老实巴交、被海风和岁月刻满了痕迹的渔民夫妇,相互搀扶着站在院门口。周建国腰背佝偻,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眼神空洞麻木,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李桂芳靠着他,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眼睛肿得像桃子,无声地流着泪。
他们刚刚从县里的军人事务局回来,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同样覆盖着鲜红国旗的小盒子——那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当那辆熟悉的黑色越野车再次停在院外,当陈胜带着七位战友再次捧着国旗覆盖的骨灰盒(周海涛的)出现时,李桂芳终于支撑不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海涛啊——我的儿啊——”
扑倒在冰冷的泥地上,哭得几近昏厥。周建国老泪纵横,紧紧抱着老伴,也抱着怀里的盒子,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同样的场景再次上演。
陈胜单膝跪地,将骨灰盒庄重地放在周家父母面前。
“叔,婶,海涛是英雄!为了掩护战友,他开着机甲撞向敌群,和敌人同归于尽!他……没丢周家村的脸!没丢大夏军人的脸!”
随后,八名战士,在周家小院冰冷潮湿的泥地上,再一次齐刷刷跪下!
额头,再一次重重叩地!
“叔!婶!从今天起,我们八个人,就是您二老的儿子(女儿)!”
“海涛走了,他的孝,我们替他尽!”
“海涛的家,就是我们的家!”
“您二老,就是我们的亲爹亲娘!”
王磊红着眼睛,声音哽咽:“爹!娘!以后出海打渔,您招呼一声!我王磊力气大,给您摇橹!”
李玉凰紧紧握住李桂芳冰凉颤抖的手:“娘,以后我常回来,给您梳头,陪您说话!”
一声声“爹”、“娘”,如同温暖的炭火,试图融化老人心中冻结的冰山。周建国抱着儿子的骨灰盒,老泪纵横,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儿子”和“女儿”,嘴唇哆嗦着,最终只化作一声长长的、悲怆又带着一丝慰藉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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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铁山市和姑苏市当地的军人事务局账户,分别收到了一笔来自“胜天机械动力研究所”的定向捐款,金额各100万夏币,备注清晰:沈天威烈士家属抚慰金、周海涛烈士家属抚慰金。
然而,这笔在普通人眼中已是天文数字的捐赠,很快就被淹没在由大夏民众自发掀起的、更加汹涌澎湃的爱心洪流之中。
“断脊大捷”和两位烈士的事迹,早已通过官方报道和民间口口相传,感动了亿万大夏民众。
无数企业、团体、个人,怀着对英雄最崇高的敬意和对烈士家属最深切的关怀,发起了规模空前的捐款活动。
沈天威家所在的铁山市曙光厂社区,街道办设立的捐款点前排起了长龙。工友们省下微薄的工资,几十、一百地往里塞;附近学校的孩子捐出了零花钱;素不相识的市民从四面八方赶来,放下钱,对着沈家那栋破旧的筒子楼深深鞠上一躬,默默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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