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丁的声音如同战锤敲击铁砧,压下了营帐内翻腾的激流:“争论无休止。真相只有一个,它就在冰冠堡垒之巅。”
希尔瓦娜斯的警惕是武器,但此刻,我们需要用它来审视真相本身,而非阻挡探求之路。
伯瓦尔·弗塔根公爵将作为联盟的眼睛与口舌。
小萨鲁法尔,部落的勇气与怀疑,需要你亲自去验证。
达里安·莫格莱尼,亡者与生者之间的桥梁,非你莫属。
准备出发。我们去直面凛冬女皇的‘真相’。”
银色前沿最大的营帐内,空气比外面的冰原更加凝滞。魔法符文在帐壁上流转,隔绝着可能的窥探,也压抑着帐内翻腾的激流。
弗丁站在中央,灰烬使者拄地,将巫妖王通过亡者信使传递的信息和强行灌注的恐怖景象,毫无保留地复述出来。圣光在他周身形成一层淡淡的光晕,抵御着描述中那些亵渎景象带来的精神侵蚀——翻腾的、粘稠如活体沥青的虚空黑暗;被其触碰到的岩石如同腐烂的血肉般溶解剥落;扭曲畸变的无面者从大地裂隙中爬出,它们的身躯由蠕动的阴影和尖锐的骨质构成,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纯粹的吞噬欲望;最令人心悸的,是天灾军团那些被腐化的造物——食尸鬼的骨骼缝隙里长出恶心的、流淌着紫黑色脓液的触须,憎恶缝合的躯体上裂开巨大的口器,喷吐着带有虚空孢子的恶臭气息,它们的动作狂暴而混乱,与诺森德冰原上那些冰冷、高效、沉默的亡灵士兵截然不同。幻象的最后,是巫妖王那柄标志性的魔剑——霜之哀伤,并非斩向生者,而是裹挟着冻结灵魂的极寒,狠狠劈入一团不断膨胀、试图吞噬整座冰峰的黑暗粘液中,瞬间将其连同里面嘶嚎的虚空生物冻成了冒着寒烟的、布满诡异裂纹的黑色冰雕。
“荒谬!”希尔瓦娜斯·风行者第一个打破沉寂,冰冷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匕首,划破凝重的空气。她猩红的眼眸燃烧着刻骨的仇恨与讥讽,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弓弦,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它拉满,射向某个无形的敌人。“巫妖王的新把戏!用几个恶心的幻象就想让我们放下武器?那冰封王座上的怪物,无论它自称什么名字,它的本质就是死亡与背叛!它想让我们放松警惕,好让它的瘟疫和利爪伸得更远!你们难道忘了洛丹伦的陷落?忘了奎尔萨拉斯的血?忘了我们被撕碎、被奴役的灵魂是如何在它的意志下哀嚎的?” 她的话语如同冰锥,刺入每一个被遗忘者将领的心底,激起一阵压抑的、充满共鸣的低吼和武器与盔甲的轻微碰撞声。恐惧魔王瓦里玛萨斯站在她侧后方阴影里,嘴角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玩味的弧度。
吉安娜·普罗德摩尔脸色苍白,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法杖顶端的水晶,指节因为用力而失去了血色。强大的奥术能量在她体内不安地躁动,形成微小的、紊乱的魔法火花在她周身明灭不定。“那些景象……提里奥,”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带着法师对能量本质的敏锐洞察,仿佛那污秽的景象仍在她视网膜上灼烧,“那门扉散发的波动……是纯粹的虚空腐蚀,其强度……远超我们之前遭遇的任何古神造物,甚至比太阳井被污染时基尔加丹投影带来的扭曲感更加……原始和深邃。诺森德的地脉能量在它附近呈现出……病态的扭曲和枯竭,就像生命力被强行抽走。巫妖王的冰霜魔力,在那些画面中,确实在对抗它,而且……效果显着。” 她抬起头,看向弗丁和萨尔,眼中是痛苦与理智的激烈交战,过往的创伤——父亲的死、阿尔萨斯的堕落、塞拉摩的孤立——在她清澈的蓝眸中翻涌,“但动机?希尔瓦娜斯说的没错,信任一个巫妖王,这太疯狂了。代价可能无法承受。这可能是更高明的腐蚀,利用我们对虚空的恐惧来达成它不可告人的目的。”
萨尔闭着双眼,粗壮的手指按在冰冷的地面上,仿佛要将自己与这片被黑暗威胁的土地融为一体。元素之灵的低语在他灵魂中汇聚成一股焦灼的洪流,带着撕裂般的痛苦和沉重的警告。他睁开眼,翡翠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大地与风暴的辉光,声音低沉如闷雷滚过荒原,带着萨满特有的与万物共鸣的厚重:“大地在哀嚎,风声中是撕裂的痛苦。岩石在恐惧中碎裂,空气里弥漫着腐朽的甜腥。巫妖王展示的伤口……是真实的。那黑暗的侵蚀正在啃噬艾泽拉斯的根基,不是表面的血肉,而是深埋的骨骼与脉络。元素的警告从未如此清晰而急迫,它们告诉我,这威胁来自比亡灵更深沉、更古老的深渊。仇恨的锁链会让我们盲目,在真正的末日面前。”他目光扫过希尔瓦娜斯,带着对那份仇恨根源的深刻理解,却不容动摇的坚决,“我们需要真相,希尔瓦娜斯,即使它来自冰封的王座,即使它包裹着寒冰与死亡。若那怪物真在对抗更深的黑暗,而我们的刀锋因旧怨指向错误的方向,那才是对逝者最大的背叛,对生者最彻底的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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