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加尔山战役尾声)
阿克蒙德庞大的身躯在世界之树的残骸中熊熊燃烧,那来自扭曲虚空的恐怖嚎叫终于被艾泽拉斯的烈焰吞噬。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硫磺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萨尔拄着毁灭之锤,汗水、血水和烟灰在他墨绿色的皮肤上流淌出道道沟壑。他大口喘息着,肺部火辣辣地疼,但更疼的是他的心。环顾四周,满目疮痍。曾经郁郁葱葱的海加尔山,如今像是被巨兽啃噬过,到处是断裂的巨木、崩塌的山岩和焦黑的土地。联盟、部落、暗夜精灵的勇士们,或相互搀扶,或默默收敛同伴的遗体,胜利的喜悦被巨大的代价冲刷得所剩无几。
“我们赢了,大酋长。”沃金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同样带着疲惫和沙哑,巨魔巫医的敏锐让他捕捉到了萨尔眼中深沉的悲恸,“但这代价……”
“代价……”萨尔低声重复,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不远处那片被邪能严重污染的土地。那片区域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墨绿色,寸草不生,连岩石都仿佛在痛苦地扭曲。那里,正是格罗姆·地狱咆哮与深渊领主玛诺洛斯同归于尽的地方。
他仿佛还能看到格罗姆最后的身影,那决绝的、燃烧着生命和愤怒的一跃,战斧“血吼”撕裂空气,带着整个兽人一族的屈辱与渴望,狠狠劈入深渊领主的心脏。邪能的紫绿色光芒与格罗姆自身狂战士的赤红血气猛烈对撞、爆发,最终一同归于沉寂。
“格罗姆……”萨尔的声音哽住了。这位曾深陷恶魔之血的诅咒,将兽人拖入深渊的战士,最终用生命和灵魂洗刷了罪孽,斩断了束缚族群的枷锁。他找回了兽人的荣耀,代价是自己的生命。萨尔能清晰地感觉到,某种沉重而污秽的东西,随着格罗姆的倒下,从每一个兽人的血脉深处被剥离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感,一种久违的、属于德拉诺草原的野性呼唤,在幸存兽人的灵魂中微弱地复苏。
那是救赎的味道,混杂着泥土的腥气和血的铁锈味。
(诺森德,寒风刺骨的冰崖)
几乎在同一时刻,遥远的诺森德,一片被永恒冰雪覆盖的陡峭冰崖上,气氛却截然不同。
寒风如刀,切割着阿尔萨斯·米奈希尔年轻却已刻满风霜的脸庞。他身上的圣骑士铠甲沾满了污秽的血迹和冰渣,曾经闪耀的圣光早已黯淡无光,只剩下金属本身的冰冷。他站在冰崖边缘,脚下是咆哮的黑色海水和浮冰。在他身后,是穆拉丁·铜须矮壮但此刻显得格外单薄的身影,以及那些在漫长追击和严寒中幸存下来,但个个带伤、士气低落的洛丹伦士兵。
恐惧魔王玛尔加尼斯的嘲笑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来啊,王子殿下!我在诺森德的中心等着你!看看是你的决心先冻结,还是我的耐心先耗尽!”那恶魔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风雪弥漫的冰原深处,留下的是无尽的屈辱和一种……令人发狂的无力感。
阿尔萨斯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冰壁上,坚冰碎裂,冰屑纷飞,他指关节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冰面,但他浑然不觉,只有粗重的喘息在寒风中化作白雾。
“懦夫!该死的懦夫!”他低吼着,金色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蓝色的眼眸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和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穆拉丁的劝阻,士兵们疲惫而带着一丝恐惧的眼神,都被他自动屏蔽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不断挑衅、不断逃脱的恐惧魔王,以及一个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的念头:不惜一切代价,追上他,毁灭他!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沙哑,仿佛来自地底最深处,又带着奇异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毫无征兆地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力量……你需要力量……足以撕碎那恶魔翅膀的力量……就在……你的脚下……】
阿尔萨斯浑身剧震,猛地低头。
冰崖下方,被万年寒冰和黑色海水冲刷的岩缝深处,一点幽蓝的光芒顽强地穿透了黑暗和冰层,如同极地夜空中最冷冽的星辰。那光芒并不温暖,反而散发着一种能冻结灵魂的寒意。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地呼唤着。
霜之哀伤。
(霜之哀伤内部 - 混沌的意识牢笼)
就在阿尔萨斯的目光被那点幽蓝彻底攫住的瞬间,霜之哀伤那冰冷沉寂的剑身内部,一场无声的风暴正在酝酿。
这里并非物质世界,更像是一片由纯粹精神能量和灵魂碎片构成的混沌之海。粘稠、黑暗,充斥着无尽的怨恨、绝望的哀嚎以及冰冷的、属于亡者领域的死寂魔力。三个强大的意识被强行束缚在这片狭小的炼狱之中,进行着惨烈而无声的拉锯战。
占据主导的,是一个庞大、古老而充满恶毒狡诈的意识集合体——耐奥祖。兽人萨满被基尔加丹扭曲而成的巫妖王意志。他如同这片意识之海的核心,散发着腐朽星辰般的光芒,无数灵魂碎片如同行星带般环绕着他,发出永恒的悲鸣。他贪婪地注视着外界阿尔萨斯的愤怒和动摇,那是他精心培育的堕落果实,即将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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