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深宫,温情脉脉的面纱之下,永远藏着淬毒的刀锋。
卫云姝可以不在乎那些恶意的中伤,但她的小萱萱……绝不能成为任何人利用或伤害的筹码。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正准备抬步离开,却感觉一道深沉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
她微微侧头,看向一直沉默立于她身后半步的顾暄。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宫门的阴影与阳光的交界处,俊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卫云姝心头莫名一跳,方才处置福贵人宫人时的冷厉气势在对上这目光时,竟有些不自觉地弱了下去。
她有些狼狈地转回头,挺直了背脊,率先朝着宫门外那辆华丽的公主车驾走去。
顾暄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迈开长腿,无声地跟了上去。
宫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将深宫的波谲云诡暂时隔绝。
宫外的阳光,似乎都比里面要暖和一些。
……
宫门厚重的朱漆在两匹枣红骏马的拖曳下缓缓开启,却又在沉重的吱呀声中迅速合拢,将紫禁城那片巍峨的金瓦红墙关在了身后。
临川公主卫云姝倚靠在马车内精致的软垫上,绣着缠枝莲纹的云锦衣袖被她无意识地攥紧,白皙秀丽的脸上结着一层冰霜。
晨光透过细纱帘子,在她紧蹙的眉间跳跃,却化不开那丝从宫里带出来的阴郁烦躁。
“啪!”她终于不耐烦地将手中一卷看了不到一页的书册摔在身侧的狐裘靠枕上。
马车外传来一阵轻快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地缀在了公主车驾旁侧。
接着,一个清越含笑的声音便穿透了厢壁的隔板,带着点显而易见的讨好,却又不惹人厌:
“殿下?”是准驸马顾暄。
卫云姝从鼻子里轻轻哼出一声,连眼皮都懒得抬,只对着空气冷冷道:“做什么?”
“臣看殿下今日兴致不高,宫中出来……想是乏了?”顾暄的声音隔着木板依旧清晰,带着点年轻人特有的蓬勃,“特备了一份小玩意儿,斗胆想邀殿下一观,给殿下解解闷,兴许能开怀些?”
卫云姝的指尖在光滑的缎面上捻了捻。
她太清楚顾暄这副做派了,每次她心情不好,这人总有法子变出点新鲜东西。东西未必多贵重,胜在用心。
她被他那句“小玩意儿”勾起了些微好奇,但方才那股憋闷未消,口气依旧透着不耐烦:“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赶紧说!”
“说了岂不无趣?”顾暄的声音里笑意更深,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狡黠,“殿下若允,容臣卖个关子。就在前面不远,殿下一去便知,保准不会让您失望,说不定还有点惊喜?”
这“惊喜”二字轻轻巧巧挠了一下卫云姝的心尖。
她侧过头,终究还是被勾动了。指尖挑开一丝车帘缝隙,瞥见外面日光正好,街市熙攘喧闹已传入耳中。
罢了,总比待在车里闷气强。她松开手,声音软了些,透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妥协:“多远了?”
“马上就到!”顾暄听出她语气松动,立刻应答,语调都轻快飞扬起来,“殿下看,臣骑马护卫在侧,为您开道!”
话音落下,马蹄声便从车驾一侧移至稍前位置。
顾暄一夹马腹,那匹通体墨黑的骏马轻轻嘶鸣一声,便极其听话地小步跑在公主车驾前方大约半个马身的距离。
顾暄端坐马上,身形挺拔。他既不走得太过超前显得失礼,又确确实实承担起了引导与护卫之责。
街市喧嚣扑面而来。吆喝声,孩童笑闹声,车轮滚滚声交织。
卫云姝靠在窗边,脸色依旧淡淡,心中那点烦闷却奇异地被这份喧嚣冲散了些。
路过一处热气腾腾的早点铺子时,那诱人的面点甜香顺着风就钻进了车厢。
“停一下!”顾暄的声音适时响起。他勒住马,对车夫焦二打了个手势,自己则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那小摊前。
不一会儿,他手里捧着一个荷叶包裹的小包走了回来。马车车窗被轻轻叩响,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托着那包东西递了进来。
“殿下,您离宫前想必没用早膳。”顾暄的声音隔着窗缝低低沉沉,带着点温煦的笑意,“新出锅的如意千层糕,还温着。臣尝过,不算顶精致,但胜在味道实在,比宫里的点心多了股烟火气,您尝尝垫垫肚子?”
那打开的荷叶包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微微透着热气的雪白小糕,顶上一抹细细的嫣红糖桂花,在晨光下勾人食欲。
卫云姝本想拒绝,奈何香气实在太诱人,腹中也确实有些空了。
她犹豫片刻,终究示意身旁的夏欢接了过来。捏起一块送入唇边,温软细腻,带着淡淡的米香和恰到好处的桂花甜,确实称得上质朴美味。
一丝暖意由口入腹,那笼罩在心头的寒冰似乎又化开了一角。她沉默地吃着,连吃了两块才停下,虽未言语,但那绷紧的肩膀已然放松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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