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喘息!
戚光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痛。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透过跳动的火焰和扭曲的空气,死死盯住那个豁口,盯住豁口外无边无际、依旧在疯狂涌动、试图寻找突破点的鼠群海洋。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火油会烧尽,铁网会烧熔,鼠群的恐惧会被更强的驱动力压制。时间,依然不在他们这边!
他猛地回头,目光穿透烟尘,焦急地投向那个被塌落砖石半掩的角落。
“阿木!小子!还活着吗?说话!”
烟尘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和碎石滚落的声音。接着,一个嘶哑、颤抖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响起:
“在…在!戚将军!图…图还在!” 阿木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但更多的是某种近乎执拗的坚定。
烟尘稍散,戚光看到了。阿木正艰难地从一堆碎石和断裂的梁木下向外爬。他满脸是血和灰土,额角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流下。他的一条腿似乎被压住了,正奋力挣扎。但最让戚光心头一震的是,阿木的整个上半身,尤其是双臂和胸口,正以一种近乎扭曲的姿态,死死地蜷缩着,护在身下!而他身下的那片焦土地面上,尽管落满了碎石和灰尘,却依旧能辨认出那些用木炭混合着血丝勾勒出的、粗犷而神秘的线条——圆筒、连杆、曲轴、飞轮!那幅蒸汽机的草图,在塌陷的砖石和钢铁骨架形成的拱卫下,奇迹般地保存了下来!
阿木爬出来了,拖着那条受伤的腿,不顾一切地扑到草图旁,用颤抖的手,疯狂地拂去覆盖在上面的碎石和灰烬,仿佛在确认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他的动作扯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却毫不在意。
“好!好小子!” 戚光心中涌起一股滚烫的激流,这少年对墨衡遗志的守护,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震撼人心。他刚想再说什么,眼角余光猛地捕捉到豁口外的鼠群异动!
鼠潮的混乱并未持续太久。在那片翻腾的黑色汪洋核心,一股新的、更加凝练的死亡暗流正在形成!数十只体型比普通巨鼠还要庞大一圈、动作却带着一种诡异僵硬感的老鼠,正被周围无数同类簇拥着、推动着,缓缓向前!它们的皮毛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油亮,猩红的小眼睛毫无生气,如同镶嵌在腐烂皮肉上的玻璃珠。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巨型老鼠的腹部,都隐约传来极其微弱、却异常相似的“咔哒…咔哒…”机械摩擦声!如同方才那只自爆鼠王的回响!
它们的目标清晰无比——并非散乱冲击,而是笔直地、沉默地朝着火势稍弱、铁网因高温而明显变软扭曲的几处位置,稳步推进!如同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汇聚成几股致命的黑色箭矢!
“他娘的…还有?!” 戚光瞳孔骤缩,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板冲上天灵盖!冯远这妖道,到底炼了多少这种鬼东西?!他看到了那些巨型老鼠腹部诡异的“咔哒”声,看到了它们毫无生气的眼睛,这绝非自然之物!这分明是冯远用邪术和某种诡异机关制造的、最后的“攻城锤”!
“火油!还有火油吗?!” 戚光朝着仅存的士兵嘶吼,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绝望。那几桶火油已是最后的库存,燃烧正炽,但显然不足以覆盖所有方向,更无法阻止这些有目的性的集中冲击!
士兵们绝望地摇头。弹药耗尽,火油耗尽,体力耗尽,连血液似乎都已流干。燃烧的铁网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赤红的颜色开始变暗,边缘的铁丝在高温下软化、滴落。火墙的高度也在下降。
那几股由诡异巨鼠组成的“攻城箭矢”,已然逼近火墙边缘!它们无视灼热的高温,无视火焰舔舐皮毛发出的焦臭,在周围无数普通老鼠被烧成焦炭的惨状中,依旧沉默而坚定地向前!
戚光的目光疯狂扫视着这片炼狱般的废墟。焦黑的断木、扭曲的金属、散落的工具、破碎的瓦罐……他的视线猛地盯在工棚深处一个角落!那里,斜躺着一架被爆炸冲击波掀翻、严重扭曲变形、沾满血污和黑灰的金属器械残骸——正是墨衡生前设计,用于喷洒石灰药水的简易压力罐车的一部分主体!一个密封的、圆柱形的铁罐,一端连接着断裂的、粗如儿臂的铜管,另一端则是碎裂的活塞和连杆机构。旁边,还滚落着两个同样扭曲变形、但似乎尚未破裂的小型备用压力罐!
一个比之前更加疯狂、却也更加清晰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戚光的脑海!这不再是临时拼凑的铁网火墙,这或许是…一件真正的武器!
“铁罐!!” 戚光指着那压力罐车的残骸,朝着离得最近、正用肩膀死死顶住铁网、后背已被烫得皮开肉绽的士兵咆哮:“把那铁罐子拖过来!还有旁边那两个小的!快!”
士兵一愣,随即看到了将军眼中那熟悉而骇人的、属于绝境赌徒的疯狂光芒!他没有丝毫犹豫,嘶吼一声,猛地松开顶住铁网的肩膀,转身扑向角落!铁网因失去一角支撑,猛地向内凹陷了一大截!几只老鼠的爪子瞬间从孔洞中探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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