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生花召其四弟穆生辉、义军首领妥师及南八营主纳三至帐中,抚须笑道:“陕回元帅蓝明泰遣使相邀,欲与我等共取平凉。若城破,平凉便归我等麾下。”
穆四闻之,倏然跃起,袍袖甩得帐帘乱颤,嚷道:“三哥!此乃天赐良机,当速速应之!”
生花挑眉:“缘何这般急切?”
穆四跺脚摆手,唾沫星子溅了妥师半截胡子:“如今我南八营漂泊如浮萍,华亭那弹丸之地,连兄弟们练刀的马都转不开身!若得平凉城,岂非得了金窝银窖?南可牵众营帅如串珠,北能联陕回如搭桥,实乃塞外咽喉、西域眼眉之地!小弟我今夜做梦都要笑醒喽!”
妥师捻着断胡,眯眼笑道:“四爷所言极是,末将昨夜观星象,见平凉方位紫气冲天,宛若饿狼见肉、旱苗逢雨,此乃天意要我南八营在此扎根啊!”
纳三亦抚刀鞘附和:“平凉城墙高似丈人帽,粮仓足比富商肚,占此城,便如老农得田、乞丐拾金,何乐而不为?”
穆生花拈盏茶啜一口,佯嗔道:“尔等莫要嚼舌根子馋人!既如此,便修书应了蓝元帅,共赴平凉啃这块肥骨头吧!”
众人应诺。
三月中旬,穆生花带着他那支“精锐”队伍晃到平凉城下,定睛一瞧——好家伙!
城外那群陕回革命军整整齐齐排开,制服干净的不像是打仗,更像是走秀,手里大刀长矛耍得虎虎生风,火铳、洋枪(恩菲尔德步枪)扛在肩上,土炮一字排开,活像一群刚从军火库进货回来的暴发户!
穆教长低头瞅瞅自己那件补丁摞补丁的棉袍,突然觉得它还不如块破抹布香——人家那叫正规军,自己这伙人……怕是丐帮临时拉来充数的!
身后的穆四、妥师、纳三几个师爷当场表演“面面相觑”,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估计心里都在骂:“这哪是陕回?分明是装备库成精了!”
正愣神呢,忽听一阵马蹄声炸响,马正和骑着高头大马冲出,那架势仿佛要去参加选美大赛,扯着嗓子嚎:“来者可是平南王穆教长?”
穆生花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嘴角抽搐——平南王?
平南丐帮帮主还差不多!
带一群叫花子起义,也敢自称“王”?
哲派百姓确实富得流油,可那钱全在马画隆的灵州八营兜里揣着,马五、马七、马八的金积堡兵吃肉,自己只能闻味儿啊!
他憋了憋,拱手硬气回应:“某正是哲派二太爷之堂孙穆三!”
声音抖得像筛糠,生怕对方接着喊“平南王”,那可真要脸着地了。
身后那群“将士”倒好,破衣烂衫迎风飘,活像一群刚逃荒完被拉来当壮丁的,穆教长暗戳戳想:“这起义要是成功了,史书得写‘史上最穷王爷率丐帮推翻朝廷’……丢人丢到棺材板压不住!”
马正和也拱了拱手,嗓门震得尘土飞扬:“见过平南王!在下革命军第八师师长马正和!诸位英雄请随我进帐,咱们边喝边聊,顺便......看看咱这‘正规军’的排面!”
说罢拨马就走,屁股下的战马估计是饿得慌,走两步就打了个响鼻,喷了穆生花一袖子马口水。
穆生花嘴角抽了抽,心说这马师长倒是实诚——排面怕是全靠嘴吹。
可碍于面子,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刚进营帐,好家伙!
只见帐内金灿灿一片:中间摆着张红木八仙桌(怎么来的,当然是为了排面,从长武县衙内顺的)。
桌面裂缝里插着几根蔫了的孔雀翎冒充装饰;墙上挂着“革命必胜”的横幅,字是用锅底灰写的,风一吹直掉渣。
正中央那顶“铁盔”,铁锈掉了一半,底下扣着破草帽!
(没有钢盔,铁盔凑数)
穆四憋笑憋得脸通红,低声嘟囔:“这排面......比咱王爷的补丁袍还寒碜!”
柳师爷眯眼一瞅,噗嗤笑出声:“那火铳架子上的红绸子,怕不是从隔壁庙里偷来的供桌布?”
纳三更是直接,指着角落几个啃馒头的士兵大喊:“马教长!您这‘革命军’的伙食,咋比我们南八营还素?”
马正和也不尴尬,大手一挥:“诸位有所不知!这叫‘低调奢华有内涵’!咱的炮虽然土,但填点辣椒面能喷对方一脸!那恩菲尔德步枪,咱虽然只有三杆,但擦得比镜子还亮——专用来吓清兵的!”
说着突然一拍脑门:“哎呀!忘了介绍——这帐里最值钱的,是我的嗓门!当年在戏班唱武生,吼一嗓子能震碎三碗水!”
众人哄堂大笑,穆生花也绷不住了,摇头苦笑:“马师长这‘第八师’,怕是比咱这‘南八营’还会玩啊!”
妥师突然冒出一句:“要不咱合为一营?您当丐帮总舵主,马师长当副舵主——专管以破铜为战鼓,以草笠为盔胄!”
帐内顿时哄堂大笑,连门外戍卒也难掩笑意,掩口偷乐。
穆生花瞥向妥师,暗暗竖了个拇指,低语道:“是个人才啊!还学会挖墙根了。”马正和转向麾下诸将——沙学德、马维穰,及新调之副将哈连升,挤眉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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