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谢子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嚼到口中的烧鸡随着他张嘴嚎啕,一时间便又纷纷掉落到了地上。
有点恶心,乔云儿别过头,没有去看那嚼碎又被吐出来的食物残渣。
“够了,你嚎什么嚎?老子还没有死呢,你倒是在这里先嚎上了。”
谢敬看着这个自己选中的继承人,如今成为阶下囚,却是半点骨气也没有,心中自然是恼怒了他的。
往日风光的时候他不是清贵得很吗?怎么现在还没有上断头台呢,就开始嚎起来了?
谢子慎被他这么一吼,顿时就愣在了原地,甚至连哭都没有敢在哭出来。
从小到大,无论他犯了什么错,谢敬都没有如此严厉的吼过他,似乎被这样吼的人,永远都只是谢子恒。
而那个时候,他却是事不关己,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在一旁看着。
他记得,谢子恒每每被这样吼的时候,其实他也是没有犯什么错的,只是那时候谢敬心情不好,谢子恒便被当成了一个出气筒而已。
原来,被自己的父亲吼是这样的感觉。
他下意识的扭头朝着谢子恒看了一眼,他脸上淡淡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宛如曾经的自己。
现在看来,却是觉得那么刺眼。
可是刺眼又能如何,他已然沦为阶下囚,就算刺眼他也只能选择闭眼不去看他,而不能把这刺眼的人清理了。
就如同曾经的谢子恒,就算看着他如何面目可憎,也只能忍着。
就在这时候,许氏突然就朝着谢子恒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待众人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便先求到:
“阿恒,阿慎是你亲弟弟啊,他什么都不,也没有害过任何人,没有做过任何错事,他是被牵连的,姨娘求求你,你想想法子救救他吧。
这些年来他是什么性子你也是清楚的,最是纯善的一个人,就算是往日你们兄弟之间有些龃龉,那也都是些小事。
他长这么大,只是流连于闺阁之中,没有犯过什么错,罪不至死。
你为着那些早已经出了六服的族人尚且都能绞尽脑汁的想办法,阿慎他是你亲弟弟,你想想法子救救他好不好?姨娘求求你了。”
许氏对着谢子恒说着,又是重重一下磕到了地上。
谢子恒皱着眉头没有避开她的这一跪,却也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吭声。
似乎这样的场面他是早就料到了的,脸上竟是没有太多的惊讶。
乔云儿扭头看着他,想要在他脸上看出点胜利者的得意来。
可是他藏得太好了,她竟是什么也看不到。
“娘……”
谢子慎看着跪在地上的许氏,不禁哭喊出了声。
而谢敬这个时候,却只是坐在餐桌边上沉默着一言不发。
他没有指责许氏没有骨气,亦是没有跟着许氏一样开口恳求着谢子恒想法子救人。
父爱和母爱啊,区别竟是如此的悬殊。
一个做母亲的,为了自己的孩子,甘愿对着自己曾经恨毒了的人下跪,这一点,至少许氏还是一个正常的母亲。
“他是高阳伯爵府的世子。”
谢子恒看着许氏说,脸上并没有半分同情。
就算谢子慎没有做过什么坏事,可是就单凭他是伯爵府的世子这一点他就无法置身事外。
虽然他未曾参与湖州党羽之间的各种犯罪行为,虽然他对湖州政务上的事一窍不通,可他身为伯爵府的世子,那就是党羽的核心人物之一,这一点他无论如何也是撇不清的。
再说,他是伯爵府里的男丁,这个时代问罪家族,女子大多充军妓,充教坊司,至少是可以活命的。
但是男子不行,但凡年龄上七岁者都是必死的,何况还是谢子慎这样的一个成年男子。
“不,不,不,阿慎他不是世子,他不是。
他非嫡非长,有什么资格做世子承袭爵位,这个世子之位本来是你的,也该是你的。
你才是高阳伯爵府的长子嫡孙,你才是该那个承袭爵位的人。”
所以呢,她是觉得该死的人是他了?
谢子恒皱着眉头蹲下身来,原本只是打算着来见他们最后一面的,怎么现在倒是让他觉得有些恶心起来了?
人都是这样的吗?不来一趟觉得自己将来会后悔,可是来了之后,他现在就觉得后悔了。
他上前走了几步,在许氏的跟前蹲了下来,满是嘲讽的说道:
“可是姨娘,既然你觉得我才是该承袭爵位的那个人,那你当初为什么要抢啊?
用尽手段,使尽浑身解数也要把它抢过去据为己有。
难道你忘了吗?当初顺风顺水的时候,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这个嫡长子去死,不要拦了你儿子的路。
现如今,这世子之位成了夺命的毒药,你又觉得这毒药应该是我的了。
你是不是一直都是这个德行啊,别人的好东西你都要去惦记着,能享受的时候心安理得的享受。
一旦有一天你发现这好东西的价值被你榨干净以后,需要付出代价了,你又想要把它推回去给别人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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