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上了车以后，刚刚也趁空休息站在姜楠身边许久的虎妞便凑了过来。
“怎么回事？哪有爹对孩子说对不起的？”
虎妞刚刚看得一清二楚，姜楠的爹妈还有那个姐姐的表情，面如死灰，好像有千言万语，却又收不出一句话。
“如果我说，今天是他们第一次主动来陪我这个亲生儿子，你相信吗？”
“相信！”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生出一个嘴巴这么恶毒的你！”
虽然被骂了，可是姜楠心里头却格外的舒坦。
“也是，有的时候毒舌又不是不好的事情。”
“所以呢，你们都聊了什么？他们的表情怎么这么难看？”
“他们想和我聊天，但是我把天聊死了。”
“世上真有你说的那样的父母？”
“以前我也觉得没有，但是现在我理解了。”
“为什么？”
“时间就是一把刀，刀的你怀疑人生，怀疑自己！我只是把我以前的往事和他们说了，他们就受不了了。”
“那你应该和他们早点说的。”
姜楠和虎妞舒坦的走在阳光下，然后拿起相机，给二楼的两个洋溢着青春的女孩拍了一张照片。
“不会的，人在日子舒坦的时候，是不会对别人共情的。”
“以前他们的日子过得舒服，我说了，他们也不会说什么，毕竟生活都是我自己去做选择的，他们只会说，明明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你就是脑子有病，才走这么一条路。”
“现在呢，他们的日子没以前舒服了，我呢越来越好，我让他们骄傲了，脸上有光了，这时候我再说起我以前的事情，他们才会觉得，原来忽视了我这么多年。”
“当然，他们不会愧疚，只是察觉，原来我和他们离得这么远，不亲近，是他们造成的而已。”
“当然，我不需要他们愧疚，我只许他他们难受。”
“以前，亲情是在我眼前怎么消失的，我会让它在他们的眼里一样的消失一次。”
姜楠其实已经打算自己和他们和和气气的，也不想提这种事情，可人有时候情绪上来真的是挡也挡不住。
张秀文这个当妈的一感慨时间，姜楠就会想到半年多前的那一天...
想到自己胃出血，身上还满是伤口，打着盐水的时候。
想到耳边那个警察说的：“兄弟，你知道你差点死了吗？”
那一年的雪，好冷...
...
原本，姜家今晚是有紧急会议要开的，可到了最后，姜紫薇却取消了。
不仅仅是她，姜闻博也没有心思开这个会...
他为什么离开姜楠的这么着急？
真的是因为开会吗？
开会什么时候都可以开，那只是借口罢了...
他羞愧啊...
姜楠在车子里说的那些话，他没有一句知晓，姜楠以前到现在，从来没有和他提过。
车子里那半个小时的车程，简直比他的一辈子都要漫长。
因为姜闻博想了太多太多。
这些年，他的确偏心了姜焙太多...
可是...
可是...
当年他没的选啊...
姜闻博得救姜紫薇...
他没有办法...
在学校的时候，姜闻博看着咖啡店门口熙熙攘攘的学生，尤其是学校里还有一些碰巧在一起走路的父子...
他看了很就...
他想幻想出自己和姜楠在学校里一起散步的样子。
可是他怎么都幻想不出来...
因为...
他从来没有和姜楠一起在学校里散步过...
姜楠的那句话，在姜闻博的脑子里回荡了很久。
“因为那时候我求死，觉得这辈子活得没意思，不想活了。”
回到公司的时候，姜闻博给姜楠打了一个电话。
“姜楠...爸爸和你说声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知道，以前的家里对你的伤害很大，让你忘不掉...”
“但是爸爸不求你能原谅爸爸，爸爸更不敢却奢求你能原谅我...”
“我刚刚在学校里看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和二十多岁的孩子走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想和你能一起走走。”
“可我也想起了你刚回来的时候。”
“那时候，你也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其实当年你刚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也许...也许你不会相信...妈妈和爸爸真的很开心，你第一次喊爸爸的时候，我把你抱在我的怀里，那一刻，我就发誓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给你，也包括爸爸的爱...”
“可是后来，你消失了，姜焙来了，又过了十几年，你又回来了，我们没疼你，还让你处处让着姜焙，明明你才是我的亲生孩子...对不起...姜楠...”
“姜楠...相信爸爸，爸爸欠的东西太多了，得用自己的命去还...我不是偏心，只是愧疚，愧疚成了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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