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汉宫的鎏金栏杆外,抗议者的声浪如潮水般拍打而来。丽兹将额头抵在冰凉的落地窗上,暗红色卷发散落肩头,在西斜的阳光下泛着橙红的碎光,像团即将熄灭的火焰。她无意识地转动左手无名指,那里空空如也——那枚武廿无送的三连星钻戒,今早被她扔进了泰晤士河。
“殿下,”贴身女官爱丽丝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颤抖,裙撑扫过地毯的沙沙声中,她深深行了个屈膝礼,“保守党党魁威廉·汉密尔顿先生求见。”
丽兹转身时,发丝划过嘴角,咸涩的汗水混着睫毛膏的苦味。汉密尔顿走进房间的瞬间,随行的六位保皇党议员同时鞠躬,燕尾服上的银质徽章在昏暗的光里闪了闪,像一排即将合上的捕兽夹。
“我们尽力了,殿下。”汉密尔顿的声音像块浸了冰水的天鹅绒,他身后的女官们正无声地拉拢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将最后一丝阳光切割成碎片,“但工党掌握的录音...足以让王室失去GPA的信任。”
丽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想起昨夜偷听到的对话——工党首相泰勒在电话里冷笑,“让那个小丫头看看,什么叫政治现实。”此刻,汉密尔顿胸前的怀表链晃了晃,她突然看清那是条蟠龙纹金链,与武廿无送给幕僚的款式一模一样。
“我能坐王室专机去加拿大吗?”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片风干的树叶,轻飘飘的没有分量。
汉密尔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沉默比任何回答都更锋利。丽兹摸向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跳出今早的头条:《龙国舰队抵近圣约翰斯港,督帅称“尊重盟友选择”》。评论区里,点赞最高的留言写着:“王室荡妇滚出伦敦!”
“普通航班也行。”她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发梢扫过爱丽丝递来的羊绒披肩,“反正记者们会喜欢这个标题——《落跑王储挤经济舱,沦为魁北克乡巴佬包养的低质量情妇》。”
汉密尔顿突然向前半步,皮鞋尖几乎碰到她的缎面鞋尖。“殿下,”他压低声音,腐乳般的气息扑在她脸上,“有些时候,牺牲是保全王室体面的唯一方式。”
房间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布料摩擦声。七位宫廷女官同时戴上素色面纱,动作整齐得像提线木偶。当最后一幅窗帘彻底合拢时,丽兹看见自己映在玻璃窗上的倒影:嘴唇咬破渗出的血珠,正顺着下巴滴在锁骨处,像枚即将凝固的红宝石胸针。
汉密尔顿打了个响指,女官呈上银质托盘。不是她想象中的王冠或诏书,而是一支装着琥珀色液体的注射器,旁边摆着张折叠的羊皮纸,封蜡上印着魁北克党的狼头徽章。
“卢克·杜瓦尔今早接受采访时说...”汉密尔顿展开手机,魁北克地方台的画面跳了出来,杜瓦尔穿着粗花呢外套,身后是飘扬的蓝白十字旗,“‘我与王储的会面仅是外交礼节,对其私人生活的揣测纯属无稽之谈’。”
丽兹的手机“啪嗒”掉在地上。屏幕亮起,是武廿无三小时前发来的信息:“王室事务请与徐有青接洽。”她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温莎城堡,他穿着军装单膝跪地,说“你是我见过最明亮的星”。此刻,汉密尔顿的怀表链又晃了晃,她终于看清那不是蟠龙,而是条噬尾蛇。
“绝不可能。”她的声音在发抖,却硬生生挺直了脊背,发梢扫过爱丽丝的面纱,“我是伊丽莎白·亚历山德拉·玛丽·温莎,我不会死在这里。”
汉密尔顿叹了口气,向女官们点点头。女官们像是傀儡一样聚集了过来——她们是不可能让自己国家的王储沦为笑柄的。那一条条被黑纱包裹的纤细手腕像是铁钳子那样牢牢固定住她。
当第一缕氯仿气息飘来时,丽兹看见窗外的抗议者举起了新的标语:“王室的血,该染红泰晤士河!”她的指尖徒劳地抓向窗帘,却只扯下一片天鹅绒碎屑,像片褪色的玫瑰花瓣,轻轻落在银质托盘上。
氯仿的甜腻气息钻进鼻腔时,丽兹的太阳穴突然炸开阵痛。丽兹的舌尖尝到铁锈味,才发现自己咬破了下唇。氯仿的甜腻与血腥味在口腔里绞成烂泥,她踉跄着扶住窗台,指尖抠进鎏金栏杆的缝隙——那里还嵌着之前武廿无刻下的“L+W”缩写,此刻被她的血染红,像道正在愈合的伤疤。
丽兹的记忆如碎玻璃般刺入脑海——还记得那是武廿无以镇压恒河灵脉为由,匆匆离开了她的迪南城堡。不仅带走了他的原配安娜,甚至还愤怒的一脚踢开她跑过来示好的小狗兰开斯特。于是翌日阿姆斯特丹宫的舞会,仅有她形单影只的出现在那里。
现在丽兹的眼球已经开始充血,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红,像极了那条阿姆斯特丹宫的红毯以及当时她紧抿的红唇。水晶吊灯切开她冰蓝色的裙摆,十七颗钻石在锁骨处折射冷光。
当那条卢克·杜瓦尔邀请她跳舞时,她本能是有些抗拒的。但是看了看武廿无送给她的安保团队那副目不斜视的样子,心里不由有些气恼,不过想到这群家伙如果把这件事告诉武廿无,而对方愤怒的打来电话质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时。她就多出了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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