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良择看过去,视线和视线撞在一处,他察觉到燕骊似乎明白今夜发生的一切事情,如果是这样,他来干什么?说这样暗示的话,于他又有什么好处?
燕骊的说辞却无懈可击。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心思深沉的人,藏在雪色儒雅皮囊下的计谋和远见,掩的这样完美。魏良择心里升起些对未知的渴求。
“灵医在这里,用不用便看魏大人的了。”燕骊似有些几不可查的急迫,“我既立身在此,便不怕了后果如何。”
这也是魏良择还在考虑的。
央王被人害死即将嫁祸给谢昀,他在宫中一去难返,现在武知蹊躺在这里快死了,燕骊又带着灵医来的,怎么看都是一环套一环。
但是如果要杀武知蹊,燕骊这样现身是不是太过于高调了?
魏良择却想放胆一试,让他带的人进去又何妨,借此卖燕骊一个情面。他总有预感,这姓燕的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里头的姑娘是赦王的人,两位灵医疗伤时请千万细致,出了事在场的都难以担待。”
魏良择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到屏风边沿,将榻上的人指给他们。
对于他会松口,燕骊并不意外。
魏良择是什么样的人,他摸的十有八九门清。
两位灵医进去了,随行的覃长思也想跟着进去,燕骊却出声阻拦,“你跟着我在此等候。”
这一等候,便是两刻钟。
魏良择被他们背影挡住,看得不是很清晰,只看得到武知蹊似乎是醒过来了,在剧烈的挣扎,两个灵医并不很有能耐,至少按不住人。
王御医看他们行针,连连摇头:“不行你们这样不行,我已试过!”
“你懂什么!”灵医呵他,手指划过两根针,顿时消失不见,叫王御医目瞪口呆。
惊叫声由远及近,从巴兰阁的外面传来。
魏良择崩着身躯往外看,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谢昀刚从拱门处迈进来,身后跟着丁夏和孙迁还有楚送艳,一个哭啼啼的小姑娘和一个气汹汹的大姑娘。
覃长思一见那小姑娘便眉头皱着迎上去,“长忆!”
“燕骊哥哥!”覃长忆睡到一半被揪起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拖进了挂着赦王府牌匾的宅子里,顿时怕的不行!好在燕骊在这里,见到他就像是见到了救星,拼了命的喊:“燕骊哥哥救我!他们抓我!”
丁夏把她抓着藏在身后,隔开了覃长思伸过来的手,“此处是赦王府,你敢造次?”
燕骊未来得及跟谢昀说上一句话,就见他铁青着脸色,把另外一个姑娘拽进了内阁,那姑娘不情不愿的驳了一句:“叫你放手!”
内阁,武知蹊的反抗已趋于平静,两位灵医才松口气,便被谢昀扯开了,“你们出去。”
连带着王御医他们不敢说些什么,站起来,退到了一边。
那姑娘咬着嘴唇,对谢昀说:“若不是知道武姐姐有难,你便是把我杀了,我都不会踩进这王府!”
“少说话。”谢昀恼她一路的喋喋不休,“救她。”
梅休言尽量让自己把杵在一旁的人忽略,坐在武知蹊身边,开始替她验伤查看,然越是探的深刻,她的眉头便越深。
谢昀见她神色不对,忙追着问:“怎么样?你快说她怎么样了?”
“丹元没了。”梅休言抬头看他一眼,“每个仙师体内都有一颗丹元,用来续存灵气以施法做术。武姐姐体内的丹元碎了,藏不住灵气,又被蛊毒吊着精力,才会这样痛苦难捱。”
“我听不懂。”谢昀额上青筋崩现,“我只要你救她。”
梅休言喃喃自语:“光我一个人肯定不行啊……我晚出发都到了,陆哥哥怎么还不见人呢?”
她问谢昀:“和我一齐来临城的还有个人,我们原本是接武姐姐一齐去东戎做客的,快到的时候我们得到消息武姐姐遭陷害病危,他便一个人骑马先来了,我不会骑马,是雇了马车来的,所以半夜才到。那个人呢?他没有来这里吗?我们说好来这里碰面的。”
谢昀只看向魏良择,魏良择即刻便反应过来,把丙冬一喊:“前半夜你擒的那人,将他带过来!”
梅休言惊讶,“你们把陆哥哥抓了?”
“一惊一乍做什么呢!”丁夏凶她,“专心治你的病不好吗!”
她又是气哄哄的模样,把辫子甩到身后,握着武知蹊的手,翻白眼絮叨:“武姐姐我一定要把你治好,咱们快去东戎,省的在这里受气。”
丙冬把那人带来的时候,只拔掉了口中的布团,绳子还是捆的很结实,梅休言见了只顾着喊:“陆哥哥!你们快松绑啊!他是武姐姐阿姐的夫君的义弟!是来救武姐姐的!”
谢昀眼神一动,丙冬受意,便将他给放开了。
陆怀御对他淡然一笑,便走近去。然见到武知蹊这幅样子的时候,不禁咬牙切齿,“夷胡水斋好毒的手段。”
“武姐姐丹元已经碎了,修补术我不大熟练。”梅休言跟他坦白,“且我要先把她体内的蛊虫逼出来,否则这股牵强的精力会把她折磨死的。陆哥哥你在旁为我们支个阵法,必须隔绝一切阴气,她太虚弱了,稍有不慎,便会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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